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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结砖下放中垾大荷村-最忆是巢州

下放中垾大荷村-最忆是巢州


作者:沈尔奇
沈尔奇,1969年来巢县插队,1971年在县农机厂当钳工。后调去江苏张家港。现退休,居住于上海。

大荷村
这是皖中农村一个极普通的小村落。不通汽车。交通闭塞。
因着上山下乡。我和大荷村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因为我从学校走向社会。是从这里起步的。
18岁那年,我离开了喧嚣的大上海,来到巢县庙集公社上吴大队大荷生产队插队。记得我们从巢县坐火车到一个名叫“中垾”的小站下车。徒步十几里到了这个小村庄。远远听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。是热情的乡亲在欢迎我们到来呢!
小小的村落,仅有十几户人家。大都姓肖。这里属半山半圩的丘陵地带。地多人少。也有少量外姓人来此落户的。村里大多数是土墙的草屋。也有几户住的是瓦房。那种用砖砌成空心墙,上盖小瓦的房子。村里没有电。更不用说自来水了。村里有井。口渴了,村民习惯生饮。也不见那个喝坏肚子的。洗衣,淘米洗菜在村头称为“狗坝子”的小河沟里。初来乍到,真有点无所适从。村口是平坦的场地。周围是社屋(仓库)、牛棚、草垛。还有一个高高的土堆。至于是何时就有的。无从查考。
国家为每位知青下拨了400元的安置费和计划木材。用以建房和购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。因为队里有空闲的房屋。只是没有门。队里帮我们安了门。置了竹床、小矮桌等。砌了灶台。总算安置下来了。我们看见野地里有盛开的蔷薇。就移栽在门口。好多村民都来看稀奇说:这些小青年,真是“不栽花栽刺”。(当地人称蔷薇为“刺”)开头几个月神龙教口号,国家有补贴的口粮。吃菜逢集去集市采买。后来,队里给我们分了自留地,可以自己种菜吃了。我们的农耕生活就这样开始了。

肖大爷和大娘
肖大爷可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。在公社食品站上班。虽是个杀猪匠,也是吃公家饭的手艺人。肖大娘心慈面善。烧的一手好菜。据说曾在街上开过饭馆傻妞与憨夫。二老儿女成双。都有出息。大儿子是部队干部。二儿子生产队副队长。大女婿在部队当兵。退伍分在省城合肥钢厂上班。那时农村姑娘都喜欢找解放军。还有一个“老丫头”。
肖大爷一家待我们像家人。手把手教我们操持家务,干农活。陪我们一起到集上买回番茄秧、茄子秧。还买回一笼母鸡带小鸡。教我们种菜、浇水、施肥。地里的蔬菜还没有长成。让我们去他家自留地里,扒青菜叶子回家炒了吃。农村的日子很清苦的。种的青菜舍不得整棵铲下来。只扒外面的菜叶。等它再长出来。他们家灶上蒸了茄子。也忘不了装一碗,淋上香油给我们端来。
初到农村,生活艰难。见我们面黄肌瘦。二老真心疼了。肖大爷带回金贵的“腰枚子肉”。大娘用土罐加作料,放在灶洞里慢慢煨成“小罐子肉”。悄悄提到我们的住所。让我们补身子。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。这种情感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。只能用“爱”!舍己的“大爱”!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美味的“小罐子肉”。也一辈子记得肖大爷、大娘和他们一家。

三响子
生产队副队长脸上有一大包。人称“包队长”。他家有一位貌美的丫头:三响子。姑娘已到了待嫁的年龄。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。听说已许配给邻村的帅哥。姑娘心灵手巧,空闲时纳的鞋垫,图案秀美。那是要送给心上人的。这可是绝佳的艺术品。我想那些来旅游寻宝的老外见到肯定当宝贝收藏。
包队长有木工的手艺。砍了村头的“苦楝树”,打了一个洗脸盆架。涂上红红的油漆。也算一件像样的嫁妆了。
三响子天生一副好歌喉。栽秧时节,领着村里一帮大姑娘、小媳妇。在田里“喊秧歌子”。那甜美的歌声,在旷野回响。那由古而来的曲调,歌词可是应时应景自然由口而出的。路人驻足聆听。却不知这诙谐调侃的秧歌中,竟融入了他们。

战天斗地的年代
春天,大地复苏。田里的红花草开出美丽的小花廖阅鹏。春耕的季节来临了。头天,队里集体开伙。迎接一年劳作的开始。把村里的大黄狗宰了。加葱姜、大料。烩了满满一锅。香气扑鼻。投入春耕出大力的耕牛,也得犒劳一下。鲜嫩的稻草里包裹着浸泡的黄豆,是它们的美餐。
随着扶犁小伙一声清脆的鞭响。犁头钻入沃土,随犁头翻滚的沃土,将红花草压在泥土下,沤成绿肥。村里的男女老少,背着竹篓打秧草。蚕豆秧、豌豆秧、田埂上不知名的小草。都是极好的绿肥。秧草投入田里沤烂。就可以栽秧了。
一块块秧田,犹如绿毯。在秧田里拔秧的社员,顶风冒雨,头带斗笠,身披蓑衣。弯腰拔秧。洗净根上的污泥。用糯稻草扎成一捆捆秧把。挑到大田里抛洒开来。随着插秧人后退的脚步,大地披上了绿装。
那年旱情严重。稻田里干裂成许多口子。眼看绿油油的稻子渐渐枯黄。农民心急如焚,眼看一年的辛劳就要泡汤。盼望一级站、二级站、三级站抽上来的救命水,早日流入干旱的田里。各条水渠都有人把守噬道。为了这救命的水,甚至发生了械斗。叉草用的叉秧弯曲的齿被敲直当作武器。壮实的小伙抗着锋利的铁锹,互不相让粉墨宝贝。古老的水车被抬到了早已干涸的山塘里。车上来的竟是烂泥浆。各行各业动员起来,一切都为抗旱开路。农机厂最新研制的混流泵(俗称靠埂泵)上阵了。各式柴油机、水泵调来了。日以继夜抽水支援抗旱。终于田里的稻子返青了,开始拔节、分蘖、扬花、抽穗。
立秋前后夏秋交替时节刺老芽。也是一年中最忙的双抢季节。早稻才抢收上来,双季稻又要抢在立秋前栽下去。用才收上来的早稻育的秧苗,来完成双季稻的栽种。称为“早还早”。
每天,天蒙蒙亮就下地,到天黑才收工。正是大伏天,我每天光着膀子下地。那天回来,感觉背上奇痒。一看原来嗮的通红的皮肤开始起泡脱皮了。经过这次“脱胎换骨”。我背上的皮肤变得油光发亮。雨水滴落在背上,仿佛滴落在荷叶上,立即就滚落下来了。上天赐给我这副好皮囊。再也怕日晒雨淋了。现在的小年轻,外出旅游必备各样防晒霜。生怕晒怀皮肤。其实上天赐予你的才是最好的。
金色的秋季是收获的季节。旱田里的棉花、山芋、花生、黄豆都成熟了。水田里成熟的稻穗也弯下了腰。起山芋的时候到了眭依凡。耕牛拖着犁行走在山芋垅上。翻开的泥土里露出一个个胖乎乎的山芋。一担担山芋挑到场上。人人脸上都露出丰收的喜悦。火热的灶洞里煨着新山芋。上面盖上一把碎秸。不一会儿煨山芋香甜的气息就从灶洞里散发开来。剥去煨山芋焦黄的外皮,不顾烫嘴咬一口,李蕴桥 又香又甜。天下美味也!收获的稻子一担担挑到场上,堆成小山。脱粒场上,脚踏脱粒机、掼床(一种竹制漏空的床)齐上阵。场上铺满了金色的稻谷银婚是多少年。场边上用新稻草堆砌起形似高楼的巨大草垛。这是耕牛过冬的口粮。家家门口新分的稻草也堆成小屋。每天烧锅的燃料就是它了。它还是冬季厚厚的床垫。
丰收不忘国家。把最好的粮食交公粮。公社粮站交公粮的队伍排成长龙。家家户户也屯满了散发清香的稻谷。这丰收的日子。饱含着多少汗水与辛劳。

冬闲的日子
冬闲了。村民又为过年而忙碌。烧结砖妇女忙于纺纱织布。一年到头也该让一家老小添置新衣了。裁缝师傅挑着缝纫机。走村串户条子骇客,大点的村庄要忙到年。
熬制山芋糖稀,嗮制阴米是为揾糖果子准备的。阴米制作有两种方法:1、新米淘洗后蒸熟,摊凉后阴干。搓散成颗粒状。2、新稻烀熟阴干。脱去稻壳。
村里请来了揾糖师傅。村口支起大锅。制糖的案桌一字排开祎怎么读。大锅底下燃着的硬柴舔着锅底。把大锅烧的炙热。师傅倒入阴米不时翻炒。瞬间炸成雪白的米花。另一口锅里熬着加了姜汁的糖稀。老师傅不时挑起糖稀观察火候。迅速倒入米花翻炒搅拌、出锅、倒入模具、拍实、脱模。趁热切成糖块。一气呵成。待凉透了。就成为香喷喷的姜汁米花糖了。
村里揾糖果子的时候,是冬闲最热闹的日子。村里的乡亲纷纷将自家揾的糖果子送来给我们分享。以至于我们没揾糖果子的,家里的糖果子比乡亲家的还多。收获的花生分下来了。这在上海可是凭票供应的年货。不惜步行十几里路,到中垾邮局把这秋收的果实寄给家人,也让他们分享这丰收的喜悦。
下乡的日子,是我感受人间的辛劳。农村朴实的情感世界。有悲伤也有喜乐。有失落也有得着。
最忆是巢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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